民辦幼兒園“退費難” 宜標本兼治

新冠肺炎疫情，讓民辦幼兒園正在經歷自2010年學前教育大發展以來最大的危機。對此，各地陸續推出了種種政策措施和資金幫扶手段，然而民辦幼兒園的危機卻很難因此得到化解。部分民辦幼兒園開始轉行自救，探索多業態發展，還有的幼兒園開通了網課，當起了主播，有些幼兒園甚至開起了“包子鋪”“燒烤鋪”以自救。

這些五花八門的招數，能在多大程度上緩解民辦幼兒園生死存亡的危機，前景不容樂觀。隨著暑假漸近，本學期進入尾聲，已經復學的幼兒園自然團結一致向前看，而尚未復學的幼兒園則面臨春夏學期全部報廢的結局。在此背景下，近期多家媒體報道，多地存在民辦幼兒園特別是民辦非普惠園退費難問題。有的幼兒園僅退還本學期學費的50%至60%;還有的不予退費，直接充作下學期園費;另有部分則口頭承諾退費，實際以疫情期間尚未辦公、賬上沒錢等理由反復推遲退費時間。

在受疫情影響的各學段教育中，學前教育退費問題最為突出，這也很容易理解。現實中，學前教育是各階段教育中家庭負擔較重的一段教育。其原因一方面是學前教育師生比低，人力成本較高;另一方面則是政府和家庭分擔費用的比例不同于其他教育階段，2016年的數據顯示，幼兒園家長繳費占這個階段教育成本的比例為47.8%，政府分擔的比例為47.3%。這也就是說，在目前的學前教育中，家庭擔負了更多的教育成本。

當前幼兒家長普遍關注的退費問題需要予以合理解決。在就托難的前提下，幼兒及其家庭相對處于弱勢地位，以目前城鎮居民平均收入水平而言，各地幼兒園的收費不低，大多超過了當地人均收入水平。因此，無論是于法還是于理，園方都應根據主管部門規定，將預收取的相關費用退還給幼兒的監護人。如網上教學成本怎么確定等具體問題都可以討論。但是沒有提供服務的費用必須退還，這應該是退費的原則和基礎。

目前，仍有為數不少的幼兒園在退費問題上我行我素，堅持不退費。究其原因，除去少部分特例外，大部分確有困難。事實上，很多民辦幼兒園在疫情影響下能夠撐到春季學期結束，即便沒有關門或轉讓，也已經接近山窮水盡。如果在退費的問題上不能得到外部支持，退費問題就很可能成為“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”，使得在長達半年的疫情中“奮力求生”而暫存的幼兒園前功盡棄。

因此，對民辦幼兒園，政府及有關各方都要伸出手幫一把，按照“一園一策”的方式，由幼兒園提出需求，由政府主管部門評估，制定資金幫扶方案，通過提供免息貸款或設立專項幫扶基金等途徑，幫助幼兒園跨過這一道坎。更重要的是，有必要像全國政協委員在今年兩會上提到的那樣，加強學前教育總體財政投入和生均財政撥款，尤其是必須將普惠性民辦幼兒園納入基本公共服務。對于普惠性民辦幼兒園，要視同公辦幼兒園在規劃、投入、資源配置、師資隊伍建設和監管等方面一體支持。

對于民辦幼兒園而言，治標治本均需兼顧。只有治標有效，才能給后續治本“留住青山”、留足時間;只有治本有效，才能讓類似的問題不再重復出現，提高民辦幼兒園的抗風險能力，保住我們學前教育的半壁江山。而此前已經出現的不少民辦幼兒園不愿意轉成普惠性幼兒園的問題，也會迎刃而解。作者：肖羅(青年學者)